2010 年,我認識了 ilya,跟他一起在中研院辦了場「Digital Natives Workshop」活動;那一年,我很不習慣他教我的「做事方法」。囉嗦,大概是認識他的人都會用以描述的形容詞,不過這不足於描述他帶人時所表現出來的氣度,「沒事找事做、把事情複雜化」我認為是更為具體的描述。
當年,我認為我是一位「研究助理」,負責協辦活動的各項庶務工作,所以應該是主管交派工作事項,然後我就逐一去完成吧,不過實際狀況卻是,我常常站在他桌邊,或辦公室的黑板前,聽他講述某件事應該怎麼處理、怎麼「想」的「教訓」。很多時候,我是不能理解他的話語,總是似懂非懂的說,「是,我知道了」,但我想眼神應該有不小心出賣我,因為受過心理學訓練的他,總是一再地說更多話,講更多例子,來試圖找出適合我的頻道(channel)。不過,不知道是他的程度不夠,還是我的程度不夠,總之,我們兩個當時沒在同一個頻道上,我所接受到的,大部分都是雜訊,沙沙沙沙地穿插在他所說出的語句當中。
他是位很奇妙的主管,對我來說。因此,雖然我總是無法理解他的腦袋到底裝了什麼奇怪的東西,但我又努力地把那些話都刻畫下來,直到日後有能力、有機會再擷取出來咀嚼。
2015 年,我再次跟 ilya 合作「2015 台中軟實力論壇」,事實上,在這場活動中,我的參與和介入程度都沒有 2010 年來得深,能讓這場活動順利進行的,是一群中興大學的工作人員,我大概只是像沾醬油一樣,利用工餘時間幫點小忙。
雖然我介入的程度不高,但我跟 ilya 合作的深入程度,卻超乎 2010 年那時。
五年前,他請我去查看 Culturemondo 這群人在做什麼?我不解也不明白,為什麼不告訴我這場活動要我做什麼,像是訂飯店、訂場地、訂餐點、編列預算,不論是哪項工作,都比去看這些人在做什麼的指令更來得明確。因為,我不知道「那」是個什麼樣的世界,我也不知道瞭解那些人對我來說有什麼意思。
五年前,他要我註冊 twitter,但我始終不怎麼習慣用。五年前,他要我練習寫部落格,並出題目給我,但我總是認為想寫再寫不才是部落格嗎。五年前,活動結束後,他請我想想怎麼籌辦一個組織,結果因為章程上的理監事人數的問題,卡關了兩年,而我只覺得是他根本不重視這些事情,不然就快點決定人數,我就可以著手去辦籌設組織的庶務工作了。
五年前,我把自己定位是一位「助理」,純粹就是做被交派的事情。
直到今年、今日,在參與這場活動後,我才意識到一些事情改變了。活動結束後,我想多認識這次特別邀請來的 Jose Murilo 與 Alexandre Rangel。尤其是 Alex,我想多加瞭解他用來教學的 Sonic Pi 及他自己開發的 Quase-Cinema 軟體,甚至想買混音設備,因為我想在今年的暑假到古坑水碓國小教小朋友玩這個。疑?好像很熟悉。
聽完蔡敦仁的分享後,我突然意識到,我也需要這種場合,以「農業設計」為題,來橫向結合各領域的人進來「對話」,所以,我萌生想接著辦論壇分支活動,來談「農業、科技、文化」;因此,我想籌設組織,找一群人一同來搞這件事,一同玩樂。疑?好像很熟悉。
昨晚,抱著疲累的身驅,連夜從台中趕回雲林,我很興奮地跟旁座的老大分享,忽然間,我想通了。因為我可以想像那是個什麼樣的世界了,所以我會想要把這些人當成是「資源」;因為我可以把這次的事件跟想做的事情連結了,所以我會開始預想我需要組建什麼樣的組織,所以我會開始想核心決策團隊該怎麼組成的政治問題了。
於是乎,我像是可以回答 ilya 五年前的提問了,我終於理解,他不是在教我做事,而是在教我怎麼創建自己的舞台;他不只是個囉嗦的主管,他是一位心靈導師。
這是,花上五年,的養成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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